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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家里不是还吵着呢？&rdo;&ldo;那都是妇人之见，不足为惧！&rdo;他这下说得慡快，终于背地里狠狠蔑视了母亲一回，大家心知肚明，他在他娘亲面前就是只闷不肯声的小白兔，任由宰割。顾南风抿嘴笑，举杯相酬，&ldo;相见即是分离，此去万里，小弟以茶代酒，祝大哥马到功成。&rdo;程牧云仰头饮尽，望她眉眼如画，面似美玉，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映出他一刹那的失神，电光火石，脑中无数个年头瞬间闪过，却一个也抓不住，只记得她梨涡浅笑，凉秋便化作了暖春，丝丝扣扣皆是柔软的风飞。他只想，女人都是祸害，一个微笑胜过千军万马。他有些迷茫，不知所措。顾南风不明就里，&ldo;做什么发起呆来了？去朔州之前先入一趟太原府吧，代我问候外祖。&rdo;程牧云依旧懵懂，点头说：&ldo;好……路过……那个……&rdo;她突然间怀念起在太原城作威作福的时光，对比现下处境，愈发烦心，欲言又止。他纠结于到底是猜还是不猜。连顾南风自己都觉得这办法太过扯淡，简直可以称得上脑残。而程牧云终于纠结完毕，叹息，开口问：&ldo;你是不是不想进宫去？&rdo;她默然，他当她默认。他心血来潮，欲做英雄骑士，救人于水火之中，&ldo;你看，陛下将近一年都未记起你，估计早已经把你忘个彻底，你知道，你真的不怎么样，再等两年绝对嫁不出去，爷看你可怜，决定大发慈悲地帮你一把。&rdo;&ldo;你要怎么帮我？&rdo;他循循善诱，耐心做进一步解释，&ldo;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不像一般的女人娇滴滴的碰一下就叫唤，还整天跟着你问长问短，烦死了。&rdo;顾南风道：&ldo;我也是女人，迟早也会变成那样的。&rdo;程牧云相信自己的眼光，&ldo;你不一样，你曾经是男人。&rdo;顾南风道：&ldo;我一直是女人，往后也还是女人。&rdo;程牧云道：&ldo;你不是一般的女人，你是近乎为男人的女人。&rdo;顾南风问：&ldo;你的意思是说我介于男人和女人之间？&rdo;程牧云哈哈一笑，拍她肩膀，&ldo;就说了你聪明，一点就透。&rdo;顾南风的眉头已经拧成一团，可惜程牧云仍无所知，她隐忍，最后问：&ldo;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人妖？&rdo;程对与顾南风的自我承认很是欣慰，&ldo;对呀！&rdo;&ldo;你他妈了个逼的！快滚，滚去山西！&rdo;程牧云深切体会一回何谓女人是老虎，最终抱头鼠窜逃往山西，还要做将军，杀敌三千，真不容易。她被气得内伤，谁知第二日有贵客临门，李慕在顾府仿佛安装高级感知器，一丁点响动他当即便知，瞬间抵达。再次相见，他与她都知双方已改变，却都尽力装出一副相安无事模样，小心翼翼，却又暗自角力，沉默对峙。他轻笑，拂起她耳边碎发，如此亲昵，&ldo;身体如何？听说最近胃口不太好，可不要亏了身子。&rdo;&ldo;我怎么会有胃口不好这种问题？&rdo;&ldo;那就好，朕倒是白担心一场。&rdo;李慕低叹，伸手将她揽进怀里，&ldo;瘦了。&rdo;顾南风靠着他的肩，鼻尖弥散着的是他身上浅淡青糙香，&ldo;你却是终于长高了。&rdo;&ldo;哦？原来你一直嫌弃朕不够高。&rdo;顾南风轻笑，&ldo;现在想起你来，仍是从前那三寸小豆丁的模样。&rdo;李慕都手捏着她的腰，量了一量，确有几分心疼，&ldo;竟瘦成这样。&rdo;&ldo;瘦了不好么？&rdo;李慕道：&ldo;你怎么样都好。&rdo;片刻又道：&ldo;朕知你想问些什么，周沐被关在天牢里并无大碍，究竟该如何处置，全由你做主。&rdo;她不想再兜圈子，径直说：&ldo;放他回太原吧，不想再见。&rdo;李慕道：&ldo;好，你高兴就好。还有呢？接下来不问么？&rdo;她不说话，挣开他径自回桌边饮茶。李慕道：&ldo;你不愿意？是不是？昨日表哥千里赴戎机，临走前你是否想索性嫁给程牧云？躲过进宫服侍？&rdo;她无从逃避，也懒得绕圈，颔首答是。他似乎隐忍不发，又似乎混不在意，嘴角仍挂笑，却让顾南风觉得冷，危险重重，&ldo;很好，你最擅长就是一次又一次辜负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