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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叶乔开口：&1dquo;你觉得我应该落井下石？”

  &1dquo;我哪是这个意思。”郑西朔恨铁不成钢道，&1dquo;我是说，你没敲他一赔偿金跟他解约算厚道的，居然还帮他补拍？”

  &1dquo;不拍不就是落井下石？”叶乔故意装出菩萨心肠的模样，&1dquo;如果我告诉你他之前给过我一分手费，出事之后我给他打了回去，你是不是想跟我绝交？”

  郑西朔内心很想点头：&1dquo;&he11ip;&he11ip;”

  叶乔笑了下：&1dquo;我有这么蠢？”

  她娓娓道来：&1dquo;我答应补拍，不是为了拉他一把，而是这片子出不来，我之前四个月的努力通通白费。我的态度对整个局面影响甚微，对我自己却至关重要。没必要为了报复他，戕害我自己。”

  这次意外对顾晋的财力和精力上的影响不可估摸，即便《守望者》能凭借话题度大捞一票，也不过填补巨额亏空。于叶乔而言，却是演艺道路上的一块里程碑，她不仅要补拍，而且还要费尽心血地把它拍好。

  郑西朔颓丧：&1dquo;那分手费呢？”

  叶乔笑着说：&1dquo;为了什么都不欠。”

  正此时，主持人高声邀请主演上台。

  《守望者》由于缺失了两位重要主演的戏份，叶乔在成片里的戏份反而被突出，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女主角。许殷姗阴差阳错成了她的配角，一气之下缺席布会。

  叶乔一袭黑色长裙上台，流线的剪裁和古典的蕾丝缀饰让她宛若自黑暗中破雾而出的神祗。顾晋早已坐在台上的采访席，化过淡妆的脸庞难掩憔悴。主持人的声音被此情景衬托得愈加热情洋溢：&1dquo;欢迎叶乔！”

  几分钟的访谈开篇不痛不痒，几个问题之后便绕到了核心。主持人问出了媒体的关注点：&1dquo;经历意外事故之后，重回《守望者》剧组，有什么特殊感受吗？”

  叶乔反应平淡：&1dquo;没什么特殊。一样是拍戏，把角色演好。可能会更加珍惜拍戏的机会，比之前更谨慎。”

  &1dquo;网上有视频流出，你在意外生的时候救下了小演员蒋语，是有意为之吗？”

  叶乔：&1dquo;&he11ip;&he11ip;当时情况太紧急了，很多事情生在一两秒间，类似条件反射。”

  顾晋握着话筒打断：&1dquo;希望问题还是更多地围绕电影展开。”

  他脸色沉定，西服一丝不苟，磁性的声音微哑，只有熟稔的人才能听出他的疲倦。叶乔只看这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访谈结束后，叶乔在后台，忽然被顾晋叫住。

  她搭配古典长裙，穿了双十四厘米的高跟鞋，转身时目光几乎与他平齐：&1dquo;有事？”

  顾晋垂眸，简单的一句话直到如今才说得出口：&1dquo;&he11ip;&he11ip;谢谢你，乔乔。”

  他卸了妆，看起来好像一下老了十岁，不复曾经的意气风。叶乔静静看着他，曾让她心存芥蒂的称呼不再刺耳，好似抵达了迟来的和解。

  岁弊寒凶之后，只有寂落的满园枯枝，风一吹，便复旧如初。

  &1dquo;不用谢我。我不是为了帮你。”

  来电铃声在此刻响起。叶乔道一声失陪，便拿着手机往大厅走。

  会展大厦里有暖气，然而叶乔一身露肩镂空裙，行走在深冬的空气里，依旧引人瞩目。

  周霆深第一眼便找到她，将腕上的外套给她披上：&1dquo;穿成这样，在外面晃什么？”

  自从她受伤之后，身边人对她的禁令愈严格，不能吹风不能淋雨，叶乔觉得自己像朵脆弱不堪的温室花卉。

  &1dquo;接到你的电话就出来了。”叶乔被他搂着腰走了一段，突然又接到一个电话，末了抱歉地说，&1dquo;申婷说接下来还有一个专访，结束可能要零点了。要不你先回酒店？”

  &1dquo;我在这等你。”周霆深在她耳边哑声道，&1dquo;过零点不是你生日？”

  这段时间两个人聚少离多，叶乔自然清楚他特意飞来的用意：&1dquo;生日也不能怠工&he11ip;&he11ip;”演播室后门的走廊空无一人，她巡睃一周，向后勾起脚尖，偷腥般贴近他胸膛，十指在他背后牢牢扣紧，眼底洒满细碎灯光，如星辰熠熠，&1dquo;晚上陪你？”

  周霆深低眸瞟一眼胸口沾上的口红印，她坦荡的眼神里暗示意味十足，让他攀在那瘦削脊背上的手忍不住抚动一下。

  这副身躯的每一处嶙峋都熟悉，是长在他心上的骨。

  但他终低叹一声，放开她，眼神含义不清地笑：&1dquo;去吧，别让人久等。”

  周霆深难得轻易放过她。叶乔独自离开的时候，看见他戴着一圈细戒的手指轻轻敲动，金属质感泛着隐秘的璀璨光泽，那是他愉悦和期待的时候才会有的小动作。

  竟没有一丝不舍。

  叶乔推开演播厅大门的时候还在思忖，果真是日久情浅，再浓烈的感情也会被时间冲淡。直到她跨进去两步，却乍然现，面前竟是个无光的世界。

  大门在她身后自动合拢，本能驱使她去开门，却徒劳无功。本应布满镁光灯和摄像机的演播室一片黑暗，无人走动，甚至悄寂得没有一丝人声，唯有属于自然界的，雨水滴落的声响。

  ——滴答，滴答。

  水声渐渐密集，光线亮起，空旷的室内降下光影织成的雨幕。叶乔讷讷向前两步，脚下的地面经过改装，在黯光下现出条纹型水循环装置，黑色的金属罗织成玫瑰图案，泛着湿漉漉的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