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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莫颜（第1页）

孙行和莫颜两人坐在饭桌前，孙行还是像往常一样有着极好的食欲，在狼吞虎咽着面前的食物。

而医仙已经早早的吃完，拍拍屁股走人了，莫颜不想和医仙一起吃，所以便等孙行一起吃饭了。

莫颜看着仍旧大口大口吃饭的孙行，摇摇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个瘦弱的少年这么能吃，而最让她羡慕的是，这么能吃居然还不胖。

“那个糟老头有和你说我的事情吗？”莫颜打破了饭桌上的平静问道。

孙行稍微停顿了一下便又继续大口吃着饭食，口里含糊的说：“没，没有。”

“其实说了也没有关系，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莫颜一边低着头吃饭，一边低声说道。

“孙行，我一定很丑吧？”莫颜抬起头，神色复杂的看向孙行问道。

孙行好不容易才和饭碗分离，沾着饭粒的脸抬了起来，看向面前的莫颜。

小小的眼睛几乎看不见黑眼球，眼睛周围触目惊心的红色胎记，坍塌的鼻子，凸出的龅牙。孙行不自觉的点了点头，但是嘴上却说着：“没，没......没有。”

孙行说完，赶忙低下头去，为了缓解尴尬，又埋头吃起饭来，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着：“我也不知道如何定义美丽，但是我认为每个人都有他的样子，不应该只用美和丑来评判。”

“没想到你人不大，居然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莫颜噗嗤一声笑着说道。

“我其实就是很丑了，或者可以说是极其丑陋，而且我是从小就是这样。我有一个哥哥，我好似被下了诅咒一般，从生下来开始，就长着这张丑陋的脸，而且还活像一个笨蛋，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看到我就像是看到瘟神一样，最痛苦的不是别人的责骂，而是别人根本就不在乎你，把你当做透明的空气一样，我的父母也是一样......”莫颜平静地说着，好似说的不是她自己的事情一样，没有任何感情。

不知何时，孙行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静静地坐在一边，静静的聆听着莫颜的诉说。

“而我的哥哥，好似从小就受到神的祝福一般，不仅俊美非凡，能力还十分的出众，所以自打哥哥出生，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莫颜双眼之中闪烁着昏暗的光芒说道。

“你会很羡慕你的哥哥吗？”孙行试探性的问道。

“哈哈哈，何止是羡慕啊，简直是嫉妒！怨恨！”莫颜的神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但是语气却有了明显的增重。

“有时我会想，如果我是哥哥那该多好啊，那样我就拥有了他所拥有的一切，但是我又有些犹豫，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变成了哥哥，还会有一个像我这样的丑小鸭，在阴暗潮湿的地方静悄悄的霉臭。”莫颜喃喃说道。

“虽然我嫉妒怨恨哥哥，但是我从来都没想伤害过哥哥，从来都没有过。”

“还记得那是一个普通的下午，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和往常一样，独自一个人在泥巴堆里像一条泥鳅一样在玩耍，那一年，我应该有五六岁。”

“还在我闭着眼睛享受那难得的温暖的时候，突然听见“妹妹”两个字。声音是那样的好听，和阳光一样温暖明媚。”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现不是别人，正是我那如天神一样的哥哥。哥哥长得真的很好看啊，黄金比例的面容，剑眉星目，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高挺俊秀的鼻子，还有那红润饱满的嘴唇，好似是造物主亲自雕刻的一样，人世间应该再也没有那么精致的面容了。”

“哥哥叫着我的名字，并冲着我笑，那温暖美丽的笑意几乎能把我融化，我那时才了解到哥哥为什么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那是他应得的。再此之前，我还从来都没有那么近距离的看过哥哥，那一次后，我再也不会羡慕嫉妒哥哥了，因为只觉得自己不配。随后，哥哥向我伸出了一只手，并笑着问我在那里做什么。”

“我简直是受宠若惊，因为从我出生后，还从来都没有见过有人向我笑过，我第一次看到的笑脸，竟然是我那个完美无瑕的哥哥。”

“哥哥伸出的手，好似给我开启了另外一扇门，我从那一刻才知道原来人类还有那么美好的情绪。我慢慢的伸出了满是泥巴的手，哥哥并不嫌弃，而是将我从泥巴之中拉了起来。”

“那应该是我最开心最快乐的一天，我和哥哥像是一对普通的兄妹，我们在泥水里追逐，打闹，嬉戏，无忧无虑的好似两只快乐的小狗。”

“我和我的妹妹感情也很好。”孙行在一边轻声说道。

“是啊，那天我真的很开心，然后哥哥提议我们可以去离岸边更远的地方玩，去到那里之后，意外生了。”对于莫颜来说应该是不想记起的回忆，因为莫言的脸上有些扭曲抽动，虽然是在回忆，但是却可以看出莫颜脸上那无比的痛苦。

孙行没有追问，只是静静地聆听着。

“我们没有想到我们所玩耍的地方会有那么危险的事情在等待着我们。前一秒我们还在泥巴之中追逐，后一秒哥哥便不见了，当我再看到哥哥的时候，哥哥几乎半个身子都陷在了泥里，或者说是沼泽里。我立即就拉住了哥哥的胳膊，但是我还是一个小孩子，根本没有任何的力气。”

“哥哥叫我松手，不然我们两个都会沉进沼泽里窒息而死。我听了哥哥的话，哭着松手了，并瘫坐在一旁，我永远都忘不了哥哥的表情，绝望，恐惧，还有那深深地不甘心......但是懦弱的我已经不敢去拉哥哥了，我全身无力的傻傻的瘫坐在泥地上，只有哭泣，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

“然后呢，你的哥哥最后得救了吗？”孙行已经沉入莫颜的回忆，追问道。

“得救了，河岸路过家族的人救了哥哥，但是因为我哥哥才涉险的，所以我也被逐出了家门。”莫颜惨然一笑，随后又平静异常的说道，好似说的事情不是生在她的身上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