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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戳他胸口的劲儿呢？

  怎么不骂他没良心了？

  就不担心他在冰天雪地里崴个脚？

  6文何曾吃过这种亏，七不甘八不忿，正要硬邦邦地丢一句“再见”，倏地，瞿燕庭终于摸到他的袖口，拽了拽。

  “干什么？”

  “要不……留下过夜吧。”

  6文一下子愣住，怕会错意，怕自作多情，对着那张半梦半醉的脸呆了好一会儿，他忐忑地试探：“我是不可能打地铺的。”

  瞿燕庭说：“好。”

  6文又道：“我这辈子都不会睡沙。”

  刚说完，袖口的手松开了，抽回被窝里，6文意识到得寸进尺翻了车。然而不待他改口，瞿燕庭默默往床中央翻了一圈，腾出身旁的位置。

  被窝空掉一半，6文的大脑也随之空白：“瞿老师？”

  他摘手表，脱外套，动作刻意放慢给瞿燕庭反悔的机会，可直到脱得只剩衬衫长裤，瞿燕庭依旧闷在被窝里，哼都不哼一声。

  6文撩开被角，规矩地躺进去，床垫的确偏软，回弹的瞬间令人心头颤，他侧躺，背对着与瞿燕庭同床共寝。

  不多时，背后呼吸均匀，瞿燕庭睡着了。

  6文了无困意，小心地转过身，恰好瞿燕庭也对着他，一寸寸挪近，分辨对方安枕浅眠的轮廓。

  瞿燕庭睡得并不安稳，偶尔会梦呓，梦见了谁便无意识地低喃，一把酒醉的嗓子成了猫吟雀叫，那么轻绵绵的。

  “小棠……”

  6文反应了两秒，瞿燕庭喊的是阮风的本名，大概梦见了小时候？他李代桃僵地给自己加戏，应道：“哎，哥。”

  瞿燕庭循声探手触碰到6文，抚过一只肩头：“好大只……”

  6文自找尴尬：“哥，我成长了。”

  瞿燕庭的手极不自觉，一路蜿蜒向下摸到6文的肋骨，那些年他总这样摸阮风，孩子太瘦弱，他看看有没有长一点肉。

  6文咬牙忍着痒意，等瞿燕庭渐渐不动了，他握住那只手，拿开放在彼此之间。

  此时，瞿燕庭又说了一句，哝哝的听不清。

  6文贴着枕头蹭近，彼此额前的丝几乎勾缠起来，小声问：“什么？”

  瞿燕庭动唇，叫了一声“爸爸”。

  这是小孩儿的叫法，6文不敢细想，也没勇气去共情，在瞿燕庭蜷缩着叫第二遍时，他伸出手臂把人搂进怀抱。

  瞿燕庭眷恋地靠在6文肩窝里，俨然当成了梦中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