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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导把简宁意叫走了，祁玉只得暂时作罢，打算等收工后再找人好好聊聊这个问题。

  秦导想拍简宁意落泪的特写，到时候宣传时的标题他都想好了——

  点击就看小徒弟在线绝美落泪！

  怕简宁意情绪收了回去哭不出来刚才的效果，秦导把祁玉拉到镜头外给简宁意搭戏，拿着大喇叭大声指挥：

  “哭，看着祁玉给我狠狠地哭！”

  简宁意：“……”

  祁玉：“……”

  周珂：“噗嗤——”

  酝酿情绪的简宁意听了秦导的霸道言，差点没绷住笑了，他想说不看着祁玉他也哭得出来，对着祁玉哭反而怪怪的，但力求还原刚才那一幕的秦导态度坚持。

  简宁意看着祁玉目光有了定点，比对着空气演的确要好上一些，他便没有拒绝。

  几分钟后正式开拍，简宁意又给大家演示了一遍什么叫做哭戏天花板。

  柏倩茹童星出道，自认为在同龄人中，她演技虽赶不上祁玉之流，但也可以排头部之列，每当网络票选有演技有实力、但缺一个爆红的契机的演员时，她总会被各大媒体网友们提名。

  柏倩茹这些年心里也堵着一口气，觉得自己运气太差，属于她的机遇迟迟不到，而圈内那些所谓的顶流演员，实力比她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可人家就是很红很火。

  她不忿过，怀疑过，甚至觉得年轻一代的观众审美畸形，让大家觉得有张脸就万事足，可自己明明长得也不差。

  而柏倩茹所有的愤怒不甘，在今天看过简宁意的拍摄现场后，统统烟消云散。

  她好像今天才醒悟，确切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

  简宁意有这个实力这个脸，还糊得一塌糊涂，出道五年资源血虐，《长生无聊破阴阳》这部剧的男三号，是他出道至今最好的一部资源，就这还被网友骂是资源咖走后门带资进组……

  这样一对比，柏倩茹忽地释然了，她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比不上简宁意，却比对方幸运许多。

  这样想虽不太道德，但人类总是这样，在对比中得到慰藉，以他人的不幸开导自己其实过得不错。

  好不容易逮着简宁意这个宝贝，秦导几乎是吹毛求疵的地步，连左眼的眼泪必须比右眼先流下这样略离谱的要求都能提出来。

  肖妍明相在一旁听得嘴角直抽，秦导对他们从来没有这么高的要求，这让两人一时不知道是幸运还是还不幸。

  简宁意在秦导的指示下花式落泪，各个角度的怼脸拍摄，力求把他一次眨眼都收入镜头之下，不错过他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眼泪流多了，简宁意眼眶红得不像话，祁玉他涂得惨白的眼尾都哭得微微泛红，抿了抿唇，垂在身侧掩在宽大袖口的手不自觉缓缓握紧。

  哭得太招人疼，尽管明白是假的，祁玉心里也生了几分恻隐之心。

  望着身形单薄憔悴的简宁意，想起其他人说的——简宁意绝对是对他余情未了，祁玉心念一动，本来已经相信简宁意对他没有其他情意，现下也忍不住生出两分不确定：

  万一呢？

  ‘简宁意可能还喜欢自己’这个认知，放在以前祁玉绝对会皱眉，但此时他却有几分庆幸的雀跃。

  万一简宁意真的还对他……

  呼吸乱了半拍，祁玉耳朵升起一阵热意，手指摩挲着柔滑的衣料，没有再往下细想。

  简宁意挥稳定，秦导说的要求他都做到了，在他补拍最后一个镜头时用不到祁玉搭戏，祁玉四周扫了扫，抬脚往另一边走。

  “收工！”

  秦导大手一挥，心满意足宣布收工，这两个月夸简宁意夸得太多，这位名导也词穷了，如今翻来覆去只剩下一个‘好’字。

  祁玉不在栀子终于抢回了自己的工作，为简宁意递上了保温杯和大棉袄。

  没人不喜欢听人夸，在众人的夸赞中，事业心平平的简宁意也忍不住为自己的出色的演技自饮一杯——

  业务能力还没生疏，不愧是我！

  要说今天唯一的缺点，就是保温杯里面的红枣片泡得太软了。

  简宁意挑剔摇头：口感不行，不太想下口。

  拿着纸巾过来，准备给让简宁意擦眼泪的祁玉一回来，就见简宁意裹着大棉袄，和周围工组人员言笑晏晏地谈论两句后告别，随后拧上保温杯就要走。

  哪里能看出方才的半分我见犹怜？

  特意去拿了亲肤、柔软、不掉纸屑的婴幼儿专用纸巾来给简宁意擦哭得通红的眼睛的祁玉：“？”

  望着几步之遥和周围人谈笑风生的简宁意，祁玉缓缓把纸巾藏在袖口之下，陷入了沉思。

  好像……似乎……应该……是他自作多情了。

  没有他以为的余情未了，也没有众人认为的真情实感，简宁意哭得那么真那么动人，单纯只是他演技好罢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祁玉心情异常复杂。

  大川随时围着祁玉转，自然把他祁哥一系列的表情变化看在眼底，包括最后那一闪而过的怅然若失。

  因此大川心情也陷入了复杂：

  祁哥最近……有点不对劲。

  …………

  卸完妆换完衣服后从化妆间出来，简宁意双手合拢呵出一口热气，跺了跺脚：

  “太冷了，这两天是不是要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