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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何，祁究记忆里都是冬天居多，夏天总是短暂而匆忙，或许因为收养他的福利院位于北方城市，而且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都生在冬季。

  比如他的出生和死亡。

  吃完冰棍后又等了快一个小时，o79才从许太太的梦境中回来：“等挺久了吧？”

  “很遗憾，你错过了绿豆冰。”祁究笑道。

  o79：“待会再买一根？”

  祁究：“会闹肚子的。”

  “闹肚子？我没体验过。”o79突然有点好奇。

  祁究立刻打住：“别对这种事情好奇，信我，不信我也不能同意。”

  o79语气里略有遗憾：“好吧。”

  祁究突然笑了。

  “怎么了？”o79问他。

  祁究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感觉现在很日常，和你这个位高权重的家伙体验日常，本身就很荒诞不是吗？”

  o79也笑：“或许，更荒诞的事情还在后头。”

  许太太终于从车后座上睁开眼睛，她恍惚地朝车窗外看去，从漫长又孤独的噩梦中醒来，于她而言，眼前喧嚣的夏日午后街道恍如隔世。

  透过车窗玻璃，许太太看到了年轻的自己，玻璃上映照出来的是十九年前的她，此时此刻也是梦醒后的现实。

  坐在她身旁的，是活生生的女儿念念。

  一梦十九年，许太太的眼睛突然潮了，从悲剧的终点回到故事的开端，虽然她的面庞是年轻的，但眼神比刚上车时沧桑了许多。

  许太太突然侧过身抱住睡得恍惚的念念，眼泪止不住啪嗒啪嗒往外冒：“我回来了…回来了…”

  被她抱在怀里的念念有些无措，她困惑地揉了揉眼睛：“妈，怎么了？”

  “生了什么事情吗？”看许太太受不住眼泪，觉得莫名其妙的同时，念念有些慌了。

  许太太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向出租车驾驶座，声音着急得沙哑：“师傅，我们到医院了吗？到了吗？！”

  她似乎这才想起来，她正带着女儿在前往妇幼医院的路上。

  祁究早想好了说辞：“抱歉，我是上路的，对这一带的路线不是很熟悉，刚才走错路了，所以绕了一大圈还没到，您放心，这些钱不会算在您这里，是我的失误，我给您免单。”

  “那就好、那就好…”许太太惊魂未定地松了口气，而后忙说，“师傅，抱歉，我们不去医院了，我们不去了…”

  被许太太抱在怀里的念念愣住了：“妈？你到底怎么了？不去医院的话…你意思是…？”

  许太太呜咽道：“念念，我们按照你的意思，不拿掉孩子好了，只要你愿意，妈可以和你一起承担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