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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究愣了数秒，再回过神时，注意到斑马线对面多了个人影。

  那人裹着黑色的风衣，双手插兜，站在东拉西扯的派对青年中，显得格格不入。

  他的帽檐垂得很低，在只有雪光的夜晚，祁究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但祁究莫名有些在意。

  红灯熄灭，绿灯亮起。

  那个男人走在派对青年中，与祁究相向而行。

  对方身高体型和他差不多，面容被口罩遮得严实，双手一直插在衣兜里。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插肩而过时，祁究垂下视线，注意到对方的袖口粘了些银灰色的短毛。

  像是一只银灰色的猫咪留下的。

  祁究的目光只停留了半秒，可下一瞬，一个质地坚硬的物体毫无征兆抵在他的背后——

  “不要出声，不要回头。”

  经过变声器改造的声音低低响在耳边，祁究下意识停止所有动作。

  此时派对青年们已经走远，只剩两人站立在马路中央。

  深夜的公路静悄悄的，雪吞没了所有声息。

  甚至连呼吸都静止了。

  子弹上膛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祁究很快意识到，一把上膛的枪正对准他的心脏。

  他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可在出声音之前，嘴已被对方紧紧捂住，喉咙只能无效地上下滑动。

  祁究僵在原地，心脏狂跳，此刻身体诡异地无法动弹。

  就好像四肢肌肉不受他支配一般，无法做出挣扎反抗。

  隔着手套，祁究感觉不到对方的温度，只有冷到令人战栗的气息从身后逼来。

  “祁究，努力活下去——”

  对方知道他的名字。

  “相信你能做到。”

  话音落下的瞬间，对方按下扳机，子弹从装了消声器的枪口爆出，瞬间穿透祁究的心脏。

  一切生在短短数十秒内，祁究甚至没来得及做好死亡的心理准备。

  他也无法理解——

  那人为什么一边说着让他努力活下去，一边开枪杀了他？

  祁究失去意识的时候，时钟刚好指向24点。

  他的十八岁生日来临。

  死亡并不像传说中疼痛，或者说，对方的射杀过于致命，在他感知到疼痛之前已经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