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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1 章 我妈和我弟我带走了（第1页）

  我有多久没有回到这个小镇了？

  五年，六年，还是七年？

  我爬在车窗上往外看。看外面的车水马龙，看外面的人来人往，看外面的耀眼骄阳。

  看，眼熟的街，想，过往的事。

  我离开那年，派出所还是个大院。现在，已经起了非常气派的三层小楼。原来的红砖地。铺满了光可鉴人的瓷砖。

  这里，我曾经来过两次。每一次，都是6明守在门外，把我牵回去。

  还有那个贸百。

  曾经，小镇上唯一的一个开设精品屋的商场。不管冬夏，不论早晚，都是人满为患。

  当里年纪尚小的我很认真的想，如果能在贸百里面开个小店，生活肯定能过的不错。

  而现在，当初那个风光的贸百。楼体破旧，正门三个卷帘门拉下来两个。门前的街依旧人声鼎沸，却全是涌入它旁边那座更高更好的商厦的。

  贸百旁边的胡同里，曾经有一家网吧。当时。是小镇上唯一的一家。现在，递眼过去，网吧的牌子已经没了，换之，是一个浴池。牌子已经掉色。看年头，已经不短。

  我把眼睛闭上，用头抵着玻璃窗。车体的震动，由额头，一直传到大脑深处。

  渐渐的，额头木了，后脑木了，脑仁木了，连着，思想也木了。

  不知过了多久，车窗不动，车停了。

  睁开眼，6明近在眼前，他的手伸在我脑后。正要抱我。

  就像以前，我在车上睡着，他抱我下去时一样。

  我有些一瞬的茫然，张开双手搭在他肩膀上。

  在他往起抱我时，我心蓦然一痛，猛然想起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

  “我自己可以。”推开6明，我从我这侧开门下车。

  抬头，入目的是个四合院。大门的两侧，过年时贴的红对子已经掉色，大门上方，是红漆的春风迎喜四个大字，字中间，是个铁制的红灯笼。

  6明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推开了铁制的小门。我往出挣了两下，6明没松手。

  院子里的鹅扬起翅膀，‘嘎’‘嘎’叫了两声。

  6明妈推开正屋的门出来，看了我们两个一眼，转身回去，“进屋吧。”

  我脑子木的厉害，任6明拉着我的手进屋。

  屋里收拾的干净利落，光线偏暗。我扫了几眼，年少时的回忆在一瞬间充斥进脑海。

  西屋的门，关着，6明拉着我直接进了东屋。

  本应该是一铺大炕的地方，现在摆了沙，茶几，冰箱。北墙的立柜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组合电视柜。二十二寸的彩电，变成了三十二寸的液晶。

  6明妈在茶几旁坐着，侧着身，没有看门口。她旁边，坐着一个身材偏瘦，穿着米色衬衫，头花白的中年男人，正在看电视。

  我看着他。

  他走那年，头还是黑的。没有现在这么白，可看上去，却比现在健朗。

  6明拉着我手来到他面前，说，“爸，小柠回来了。”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看电视，“嗯。”抬头又看了眼，“长大了。”

  我闭上眼，脑子里一片空白。心中事先打的所有草稿，被他这四个字打的支离破碎。

  6明妈回过头，对他道，“你能明明白白的，好好说几句话吗？你就不能，就不能管管？”

  他回头看了6明妈两眼，把遥控器‘啪’的一下摔在茶几上。

  抱着肩膀往椅子后面一仰，把视线放在我和6明紧牵的手上，道，“这些年来，我一直不在，谈不上对你的管教。听说，你不听话，到处胡闹。可你再胡闹，也要有个度。我和你妈已经结婚了，6明就是你哥，你就是6明的妹，你们两个的事，我和你妈不同意。”

  “我妈已经死了。”我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十年前，带着我弟跳河了。尸体捞起来，放在碎石堆上，当时你在，你忘记了？”

  他脸色一怒，扭过头不说话了。

  6明握紧我的手，笑着道，“爸，是我追的小柠。这事您要是骂，就骂我。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在法律上是允许的。”

  6明妈抄起手边的笤梳，狠狠抽了6明胳膊一下，捂着胸口道，“你，你是要气死我！北大你不要了，保研你不要了！现，现在……”

  我昂起头，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长呼出一口气。把手用力从6明的手中抽出来后，对她道，“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会再耽误他的前程。”

  深吸一口气，我走到他的面前，挡住了电视，“打扰你几分钟看电视的时间。我今天来，是找你有事。二件。”我坚起两根手指，在他略有诧异的目光中道，“一，我要把户口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