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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帝都（第1页）

法里奥叹了口气，山丘上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黑衣老人早就不知所踪。虽然他并不为自己做的下决定后悔，可这也不代表他能安然地面对黛丽丝。一直以来看着默默地看着黛丽丝长大、出走、结婚直到现在如同守护黛丽丝一般守护着小凯文，法里奥已经快要将过去彻底忘记了。

如果不是今天他甚至觉得自己会一直顶着不良牧师的称号一直活下去直到死去。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法里奥自嘲地笑笑，起码现在的生活比以前开心多了。现在的黛丽丝会在自己的丈夫面前耍点小脾气会在自己的儿子面前玩点小把戏。

可是这不就是她一直以来说希望的吗。或许这才是黛丽丝的父亲那位族长大人放黛丽丝离家的真正原因，“知女莫若父”，法里奥回想起那个在别人面前一直不苟言笑的族长大人，回想起那天晚上他命令自己“叛离”家族去保护黛丽丝的时候流露出的真正属于一个父亲应有的表情：“我不是在以族长的身份命令你，而是一个父亲的身份请求你。”

于是这个家族中的最后一任老管家毅然等化身成了不良牧师出现这个小山村里，守护这个在家族中最叛逆现在却是安安静静地相夫教子的曾经的“小女孩”。至于使命，法里奥苦笑了一下，这个别人眼中深受神佑的家族受到的灾难够多了，让这该死的使命见鬼去吧，他现在只是担心如何向黛丽丝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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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的这场雷暴在平民眼中或许仅仅这是这个冬天出现的鬼天气之一。可是这并不妨碍那些深谙内情的人来寻找真相，特别是奈落山脉这个敏感的地方。事实上当，甚至偶尔会出现金色荆棘鸟！任何一个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那是大魔法师的标志！

“是什么时候的事？”随着最后一位身着随意的淡紫色长袍的中年人进入建筑，大门慢慢地自动关上了，从门背后刻着的精致花纹不难看出这是一个极为复杂的魔法阵。

紫衣长袍的中年人径直走向房间中的主座，随意地坐下似乎并没有上位者所特有的盛气凌人，继续问道：“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两旁站立的魔法师互相看看，眼观鼻鼻观心，看起来并没有上前回答的意思。在距离帝都不远的地方发生禁咒攻击但是一干魔法师在事先居然没有任何感觉，这无疑是在狠狠地扇了在座的每个魔法师一个大嘴巴子。更令人郁闷的是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个耳光是谁扇的，没有什么比这更丢脸的了。

房间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闷。谁说过魔法师都是些一天到晚只知道在实验室里鼓捣些莫名其妙的液体固体气体甚至是尸体的怪物。事实上能够获得荆棘鸟勋章的魔法师在某种程度上正是说明了这些家伙都有着不错的手腕，毕竟这枚由皇室授予的胸章并不是单单靠魔力的强弱便能获得的。

“应该是在距离现在两个小时左右，也就是午夜时分。”左边队伍最后面的那个高鼻子家伙似乎是对其他人的沉默极为不满，眼光不屑地漫过众人头顶，牢牢锁定在王座上的尼古拉陛下，脸上写满谄媚。作为最近才有资格列席内塔会议的新人，奥多姆觉得自己其实是有足够的资格成为第一批进入内塔的圆桌长老。如果不是一直以来魔法协会那群老不死的家伙三番四次的刁难自己，甚至陛下首席魔法师的称号也能轮到自己也说不定。在他看来现在既然自己还是“众望所归”地进入了内塔，那么成为圆桌长老似乎也就犹如探囊取物般容易了。而现在，无疑便是能够成功引起尼古拉陛下注意的绝佳机会。

“哦？两个小时？”尼古拉转过头，目光慢慢地移过去，盯着那个正在洋洋自得的家伙。“从奈落山脉到帝都，轻骑兵的最快速度是12个小时；龙骑士是4个小时；而我们的传信鹰隼，只要3个小时就能将那里发生的一切告诉我，甚至包括那里有几个该死的村妇在偷汉子！”尼古拉手指不停地敲击着王座扶手，继续道：“但是你们，帝国最宝贵的财富，帝国的守护者们，却只比那些只会吃蛤蟆和牛肉干的畜生们快了一个小时！告诉我，我究竟是该庆幸我拥有最快的鹰隼还是应该诅咒我拥有最该死的魔法师？”

虽然并没有过度地表现在脸上，但是不断敲击着王座扶手的手指显示出现在我们的尼古拉阁下心情绝对不能用好来形容。奥多姆转头看了看边上的其他同僚们，除了充斥眼球的嘲笑似乎并没有人愿意给这位可怜的家伙哪怕一丁点提示。奥多姆开始为自己刚刚争当出头鸟的愚蠢行为感到后悔。想了想，奥多姆鼓起勇气对着尼古拉陛下说道：“我很抱歉，但是陛下，我不知道。”

并没有像奥多姆预料的那样尼古拉陛下会对自己的话暴怒，相反的，奥多姆却能感觉到同僚们的冷笑。感受到边上的人看着自己犹如看着一个小丑一般的神态，奥多姆又仔细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话，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从尼古拉陛下脸上暴起的青筋来看我们的陛下此刻的心情极差。“既然如此，谁能告诉这位阁下他的名字叫什么？或者说，告诉他在接受朕的问话的时候应该更加集中精神一点？”

奥多姆开始变的结巴，这是小时候看到酒鬼老爹殴打自己那个正在接客的舞女妻子的时候落下的病根，直到现在还是稍微一紧张就会手足无措结结巴巴。说实话在那种情况下，任何人都会如此。

尼古拉并不打算纠结于这个问题，如果说刚开始他对这个敢在自己暴怒的时候回答自己问题的生面孔有些许好感的话那么现在这点儿残存的印象已然消失殆尽。对于这种没有办法将自己的情绪或者是行为在合适的情况下面对合适的人控制在最合适的程度的家伙尼古拉实在是没有办法对其抱有很大的期望。在他看来，能够时时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在最好无疑是成为一个上位者最起码应该拥有的素质。毕竟，对于能够进入内塔列席会议的人们尼古拉不会希望他们仅仅只能作为一个魔法师发挥作用。可是现在，尼古拉觉得越来越失望。

“看来是该好好清理下内塔了。”尼古拉如是想到，“就从这个家伙开始好了。”

奥多姆并不知道尼古拉陛下心中的打算，但是周围越来越低沉的氛围令他感到极为不舒服，奥多姆觉得要是再这样下去自己绝对会疯掉。奥多姆不明白为什么本来的目的是为了讨论在奈落山脉突然出现的禁咒攻击的会议到了最后会变成对自己的批判。这是这现在已经无关紧要了，最重要的是：现在如何能安然从这尴尬的境地中脱身。

“尊敬的陛下，”奥多姆觉得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自己豁出去主动出击，“关于在奈落山脉出现的那次魔法攻击，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派一位有能力有资质的魔法师去实地考察一下。”这次奥多姆没有结巴，尽量小心翼翼地拣温和的字眼来表达意思。

奥多姆的目的很明显，他可不希望尼古拉陛下一直沉浸在对自己的不满状态中。既然如此，重新提及奈落山脉的禁咒攻击无疑是转移陛下注意力最好的方法。毕竟一群人一起来承担陛下的怒火可比奥多姆一个人来承受来的强。至于由哪个倒霉的家伙去到奈落山脉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公干，这可不是他考虑的范围。而且奥多姆的话里很清楚，这个活应该由有资历的人去干——自己仅仅才进入内塔两天而已。

不能不说奥多姆的话的确起到了些许作用，起码现在看来是这样的。尼古拉陛下猛地想起了调查奈落山脉的禁咒攻击的确是现在的当务之急。他可不想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帝都甚至是自己的皇宫里会突然出现这种恐怖的东西。否则不管造成多少损失尚且不论，但是帝国的颜面可是完全不容得一丝亵渎。因此必须要把这些无法控制的因素牢牢掌握在手里，无论是存在或是消灭。

“诸位有没有别的看法？”沉寂片刻之后尼古拉再次开口询问道，语气平缓。很显然他已经从刚刚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没有了压力的魔法师们逐渐开始活络起来。如果说刚刚的尼古拉陛下是一头被激怒了的猛虎的话那么现在这只狮子正在低头嗅着路旁的蔷薇。这样的话大家似乎也就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提心吊胆了。毕竟关于奈落山脉的这次禁咒攻击，除去任何政治上的气息以外，没有一个魔法师会对此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