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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我今早想喝粥。」

這是6景少有的，在江秩抒這個人形鬧鐘響起之前自己醒來，他倚在廚房門框上，眼睛懶洋洋閉著。

「好嘞，兒子稍等。」

聽到聲音6景才猛然睜開眼，正在廚房忙碌的哪還是江秩抒，6景詫異：「趙女士，你玩閃現？」

趙女士洗米煮粥，不像江秩抒那麼有條不紊，幾乎是手忙腳亂，「昨晚忙完就連夜趕回來了，今天除夕，能多陪陪你。」

看她的樣子，6景提議：「要不直接訂個餐吧。」

趙女士撩起袖子大有不服輸的氣勢：「不必，區區一個早餐我還是能煮得來的。」

6景隨她折騰，打了個哈欠問：「江秩抒呢？還沒醒嗎？」

「小抒不是昨天就回去了嗎？」以為自家兒子對小老師過於忽視，趙女士苦口婆心：「乖兒子，咱還是得多關注江哥哥，教了你那麼多周，人家回去了你都不知道，有點過分了啊。」

他確實不知道江秩抒何時回去。

昨晚，吃完江秩抒忙碌了兩個多小時的晚餐，不知誰先開始，沒有酒精麻痹，大腦卻昏昏沉沉。原本隔著長桌的距離，一眨眼，江秩抒的臉就近在遲尺，像磁和鐵的磁場吸引，稍稍靠近便自然貼在一處。不知怎的，6景原本在椅子上坐著，迷糊中被抱到餐桌上，雙腿也不由自主纏上江秩抒的腰肢，再後來又從餐廳到了臥室，直至被壓在床榻之上6景才恍然驚醒，理智回遊。

他側身翻滾到一旁，拉起被子將自己裹緊，閉眼拒絕：「我要睡了。」

離弦的箭在千鈞一髮之際崩了，看得出江秩抒在極力克制隱忍，沉默半晌才泄氣般嘆了一口氣，整好著裝坐在床沿，手在被上像哄小孩那樣有節奏地輕拍。

記憶到此中斷，他大概是6景睡著後走的。

正想著，江秩抒的消息就彈了出來。

江秩抒：醒了嗎？

江秩抒：冰箱有早餐，熱一熱就能吃。

6景打了語音，江秩抒那邊的聲音有些嘈雜，過了會兒就安靜許多，他應該遠離了噪聲的源頭。

6景問他：「怎麼連夜趕回去？」細聽還帶著點無意識的細微嬌嗔。

「早上要去接人，所以只能連夜趕回。」江秩抒溫聲解釋，低沉清澈的聲音像電流一樣傳到另一邊，鬼迷心竅一般，6景耳根有隱隱發燙的趨勢。

還沒說兩句就聽到有人喊：「哥，過來幫我參謀參謀。」

6景覺得那聲音有些耳熟，沒等大腦搜索匹配出對應的相貌，那聲音已經停歇。

「你還有妹妹？」

「堂妹。」江秩抒和6景一樣是家裡的獨子，但親戚姐妹眾多，現在客廳就有好多小孩玩鬧。

催促的聲音又響起，6景善解人意地撂斷通話。6景家沒那麼熱鬧，只有一家三口，大年初一過後他們會到外婆家拜年。

晚餐訂了常去的餐廳，趙女士的廚藝倒騰頓早餐還勉強能吃，年夜飯的大菜就算她敢做，父子倆也不敢吃。

餐桌上的一般模式，上菜前趙女士都會拉著6先生喋喋不休地講記憶深刻的事，從旅途中遇到的人和景，再到工作上遇到的奇葩客戶，其中不乏對6先生的吐槽，他都笑著附和。

6景也繪聲繪色地向他們述說學校的多彩生活，當然隱去江秩抒的部分。

歡樂的氛圍更像三個志同道合的朋友，但某些方面還是同多數家長一樣，雖不至於耳提面命，也得提一句：「兒子，你真沒談戀愛？」最重要的是趙女士真的很好奇。

6景不像以往那樣立馬給出回答，眼中閃過一絲猶疑，但勉強能不動聲色遮掩住，他搖頭：「真沒有。」而後立即反問，轉移話題：「對了，你們怎麼認識江秩抒的？」

「叫江哥哥，」趙女士先糾正才繼續：「和小抒媽媽在工作上有過合作，聊得挺投緣的，沒事就約著逛街，這一來二去就熟了。早聽說他兒子成績優異，沒想到跟他提了一嘴輔導的事她還真應了下來，鑑於她這麼仗義的份上，現在是我的天下第一好了。」

6景失笑：「你的天下第一好不是呂素阿姨嘛？」

呂素是陳笑的媽媽。

趙女士擺手誒了聲：「現在我覺得小抒更適合做我們家『兒媳』。」

聞言，6景險些被口中的食物嗆死，6先生忙不迭遞上紙巾，嗔怪一句：「你就別逗小景了。」

趙女士看6景的樣子，笑得更歡了。

回到家還不算晚，趙女士聽說陳笑家麻將三缺一立馬跑了過去。陳笑被幾個小孩纏著抽不開身，6景坐了會兒覺得無就自己回家了。

本想找江秩抒玩遊戲，但想起今天除夕就沒打擾。

6景自己玩了沒幾分鐘突然收到預約提醒，看到是誰預約後立馬退出當局遊戲返回大廳。

進了隊伍江秩抒先說話：「除夕自己玩遊戲？吃過飯了嗎？叔叔阿姨沒回來？」

一連串的發問，6景依次回答：「陳笑他們都沒空，只能自己玩了。飯已經吃過了，我爸媽也回來了。」

江秩抒淺笑：「那我陪你玩。」

6景也問他：「你呢，怎麼也來了？」

「可能是心靈感應吧，預感你在所以就來了。」

牌桌上，小外甥一頭霧水，一分鐘前還在看牌的小舅舅，掃了眼手機上提示的遊戲上線消息就把牌塞給他，自己走了，之後就沒再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