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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催婚逼出个女女婿（第1页）

两个外来的打工妹，合租一套住房，互通有无，抱团取暖，日子就这么平淡无奇、不咸不淡、平平静静地过着。就像家乡县城外的那条小河，缓缓地流淌，没有一丝波澜。

直到有一天晚上，施溪接了一个电话，崔莺莺多了一句嘴，如同往河里扔了一颗炸弹，惊起了滔天巨浪！河水也被迫改变了流向！

那是大雨滂沱的一个夜晚。按照以往的生活习惯，晚饭后，崔莺莺总要邀约施溪一起，出外散步。今晚下大雨，出不去了。两人并排坐在客厅的沙上，聊闲篇。

施溪道”莺莺姐，讲个段子吧，解解闷。”

崔莺莺略加思索，爽快地说“行！就讲讲我自己的事吧！这不刚刚回老家过年了吗？老妈催婚哟，说得我耳朵都磨出茧子了……”

施溪惊讶“你才三十冒边呀？！父母就催婚？忒急了点儿吧？！”

崔莺莺不以为然地说“你是不知道，在我们乡下，女孩子结婚早。不到二十就结婚的，大有人在。我表妹，比我小半岁，女儿都上小学了。身边的例子，极大地增强了我老妈的紧迫感。除夕的那天，吃年夜饭。我看见老妈做了一大桌子菜，就奉承了一句，‘呵！今年的年夜饭好丰盛！我又有口福了！看看烧牛腩、烤羊排、卤猪蹄；炒腰花、卤鸭脖、炸鸡块……哎，妈，您漏掉了一个菜，没有鱼！’”

老妈还没吭声，老爸慢慢悠悠地问了一句“莺莺呀，为什么年夜饭要有鱼，你知道吗？”

我跟老爸的关系，一直都很僵，那是个坏人，我不想理他。就把白眼一翻，脖子一扭，把后脑勺对着他。我老妈提醒我“莺莺，你爸问你话呢！”

大过年的，我如果把“那个坏人”惹毛了，他又要去找我老妈的麻烦。只能强忍着火气，回答“我当然知道！图个吉利，好兆头嘛！年年有鱼，意味着年年有余嘛！”说完，我故意在“那个坏人”面前，露出骄傲的神色，仿佛知识竞赛，我在抢答题环节，答对了最难的一道题，评委对我喊“答对了，加十分！”

老爸依旧慢慢悠悠地说“啊！那我们家，就不需要它了。”

我好生奇怪，问“为什么？”

老爸不回答，对老妈使了个眼色。老妈回答“因为呀，我们家年年都有余——有一个大闺女剩余！”

真是逼婚无处不在呀！气得我嘴唇白，半天没搭上话来。本想说几句狠狠的话，转念一想，常年奔波在外，难得回家吃一顿年夜饭，别把气氛破坏了，伤了爸妈的心。这时，我急中生智，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假装害羞地说道“哎呀，老妈，其实呀，我早就有对象了……”

我妈一脸惊喜，问“真的？你怎么不早说？！”

我立刻整理出了好几条理由“不到火候不揭锅嘛！万一对象处黄了，你们又笑话我，说我被人甩了，多没面子啊！再说，此人还在‘候补期’，正在考验阶段，还没转正。我正‘骑马找马’呢！……”

老妈急不可耐地规劝“哎呀，莺莺啊！你别再挑三拣四的了！这恋爱呀，就像黄鼠狼偷鸡，看准了就要早点下嘴，当心鸡没吃着，反沾了一嘴毛，惹人笑话！”看看，在老妈嘴里，我成了黄鼠狼！

老爸倒是不急不躁，猛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咳嗽了几声，才说“你这个傻老太婆呀，就是容易上当受骗。她说啥，你都信！这丫头，唱‘空城计’，不是一回两回了！”

“我……我是被你们逼的，只好用缓兵之计嘛！”我无奈承认。

老妈顿时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蔫了。我看着不忍心，赶紧安慰道“妈，这回我不是唱‘空城计’，是唱的《天仙配》！我那对象啊，跟董永真有几分相像，长得高高大大，为人憨厚老实，是……是老槐树保的媒……”

老妈眼里刚刚冒出的希望之光，立马熄灭了，道“越说越没谱！”

我不忍心，只好继续圆谎“真的，真的！我们俩老是在一棵老槐树下，约会。只要您们老两口，玉皇大帝、王母娘娘没意见，成亲的事嘛，我想也快了！”

老妈道“你说破天，我也不信！除非，你带个人回家来，让我见一见。”

老妈这话，启了我。我想，干脆，如此这般，绝了他们巴望女婿的念头，免得老是催婚、逼婚，惹人心烦。于是，我故作神秘地问“您们真想见吗？想见，我明天就约他上家里来！”

“当真？！果然？！”老爸还愣在那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妈抢先答话，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我笑吟吟地回答“君无戏言！——不是！是君子无戏言！”

长话短叙。大年初一下午，我把柴华约来了，还没进家门，我故意大声嚷嚷“妈！妈！来客人了！”

“哎，来了！来了！”老妈在屋里应声，欣喜之情，早已溢出门外。老妈边走，还边絮叨“我说今儿早，喜鹊子怎么老在我家房顶上叫呢，原来是有贵客登门啊！”

老爸老妈一抬头，看见柴华，满眼惊诧、一脸失望“啊，是小柴呀，误会了！我还以为，是莺莺的对象来认门呢！你，进，进来坐。”

柴华生得人高马大、说话的嗓音低沉、厚实，天生的一个女中音，平时又老爱中性打扮，剪一头齐耳短，穿一身运动装、旅游鞋。刚一落座，她就从胸腔里出舞台上京剧花脸一般的笑声”呵呵呵呵！大伯大妈，您们没误会！我真是莺莺的对象！就是来认门的！”

老爸老妈的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子掉出来！结结巴巴地问“小柴呀！这话，可不敢乱说！”

我赶紧接过话头，趁热打铁“柴华她没说错！我们两个，正处对象呢！最快么……”我停下来，朝柴华使眼色。

柴华领会，笑道“最快，明年这个时候，办喜酒！”

老爸手里的茶杯，没拿稳，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老妈腿一软，没站稳，差点摔倒，被我一把扶住。

老爸大喝一声，骂道“丢你屋里的先人啊！你给我找了个女伢子，当女婿？！”

我脖子一梗，回嘴“我找不到男女婿，就找个女婿嘛！同性恋怎么了？！在大城市里，时髦得很呢！一点儿也不丢人！”

老爸挥起拳头，要揍人。老妈拦在前面，替我挨了好几下，骂道“死老头子！有话好好说嘛！你赌狠，她犯浑，万一逼出人命来……”转身，她拉着我的手，含泪说道“伢咧！一时选不到，也不着急，慢慢选！你不能捡到篮子里，就算是菜呀！”

我没好气地说“你们逼着我，满大街去逮种猪。我逮不到，没法子交差，只好抓一头母猪来交差哟！”

老爸老妈连连摆手“不逼，不逼你了！爱咋地，咋地吧！”

走出门来，我和柴华都笑弯了腰。柴华是邻村的，与我一起在城里打工，我求她来救个急，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送她回村的路上，她还一个劲夸我，脑子灵，点子高。

你还真别说，这个点子啊，歪是歪了点，用起来可真灵！这半年多了，老爸老妈一句逼婚、催婚的话，也没再说……

哈哈哈哈……施溪好久没有这么开怀地笑过了。笑得有些放肆，眼里笑出了泪花。她真心点赞“确实，这个点子好！这个点子高！能不能让我‘盗版’一回？——借用过来，对付对付我的老爸？！”

崔莺莺大度地一挥手，说“只要西施妹妹你用得上，尽管拿去！‘版权费’么，只收一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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