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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抽完了一整包烟的时候，手机响了。杨昭翻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看着屏幕上的一串数字，慢慢坐直身体。那是一种直觉。杨昭接起电话，电话另一边，是一道低沉平缓的声音。&ldo;喂，杨小姐么，我是陈铭生。&rdo;杨昭嗯了一声，陈铭生又说：&ldo;等下你方便么，我去你那拿东西。&rdo;杨昭看了看表，正好是中午，她说：&ldo;方便。&rdo;陈铭生说：&ldo;那我一会过去，大概半小时后到。&rdo;&ldo;等等。&rdo;&ldo;嗯？&rdo;杨昭听着这轻轻地一声嗯，那声调好像通过话筒，直直地传入她的胸腔，带着她心口一起扑通扑通地跳动，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对陈铭生说：&ldo;正好是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吧。&rdo;说完，她静静地等着陈铭生的推脱。这一次，陈铭生静默了两三秒，低声答了一句：&ldo;好。&rdo;杨昭在听见那一声好的时候，轻轻地低下了头。她回想陈铭生的容貌，想着他淡笑的神情，她觉得那简简单单的一声&ldo;好&rdo;里，有些让人禁不住松下肩膀的东西。那车里浓浓的烟味，好像也没有那么呛了。电话另一边，陈铭生接着说：&ldo;地点你定吧。&rdo;杨昭想了想，说：&ldo;你现在在哪。&rdo;陈铭生说：&ldo;在家。&rdo;杨昭说：&ldo;那就去你家附近吧。&rdo;陈铭生停了一会，又说：&ldo;你那离我家不近吧，方便么。&rdo;杨昭抿了抿嘴，说：&ldo;没事，反正也开车。&rdo;说完，她听见电话那边一声轻轻地笑。杨昭心里一跳，那一日陈铭生垂眉低笑的神情浮现在眼前，她说：&ldo;你笑什么。&rdo;陈铭生说：&ldo;没什么。&rdo;他的语调很轻松，杨昭皱了皱眉，说：&ldo;你笑什么。&rdo;陈铭生又笑了。杨昭：&ldo;……&rdo;&ldo;不好意思杨小姐。&rdo;陈铭生说，&ldo;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觉得……&rdo;他说了一半，顿了顿。杨昭问：&ldo;觉得什么。&rdo;电话里又静了一会，杨昭看了一眼车窗外。杨锦天的高中位于市中心，车流量很大，十字路口一个绿灯亮起来，大批的车辆行驶过来。杨昭看着一辆一辆的车开过去，静静地等着陈铭生的回答。&ldo;没什么……&rdo;陈铭生低声说。杨昭把车座往后调了调，仰头躺在上面，又问：&ldo;你觉得什么。&rdo;陈铭生轻笑一声，说：&ldo;你是不是每次都得问出答案来。&rdo;杨昭看着灰色的车顶，说：&ldo;也不都是。&rdo;陈铭生说：&ldo;你什么时候到。&rdo;杨昭见陈铭生不回答，也不再追问，她看了一眼表，说：&ldo;四十分钟以后吧。&rdo;这时路旁行驶过一辆货车，鸣了一声笛，陈铭生在电话另一边问：&ldo;你在外面？&rdo;&ldo;恩。&rdo;杨昭答了一句，又说：&ldo;我在我弟弟的学校。&rdo;陈铭生说：&ldo;在哪里。&rdo;杨昭说了地址，陈铭生说：&ldo;那离的更远了，要么挑一个折中的地方吧。&rdo;杨昭说：&ldo;不用，你等着我就行。&rdo;陈铭生说：&ldo;那好。&rdo;两人都无言了片刻，陈铭生开口：&ldo;那就这‐‐&rdo;&ldo;这是你的号码么。&rdo;杨昭打断陈铭生。&ldo;是。&rdo;杨昭说：&ldo;你等着我吧，我到了给你打电话。&rdo;&ldo;好。&rdo;杨昭说：&ldo;就这样，我挂了。&rdo;她说完就要挂断手机，陈铭生在那边忽然道：&ldo;你设导航的时候，直接设置凌空派出所，那条路最近，也正好路过我家门口。&rdo;杨昭没说话。陈铭生说：&ldo;你……你会使导航吧。&rdo;杨昭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ldo;会，等会见。&rdo;说完，她没再等陈铭生回话，直接挂断。挂断的时候她把手机丢到副驾驶的位置，坐直身体，盯着车上的导航仪，面无表情。不就是上次定位的时候慢了一点么……杨昭伸出手指，戳了戳导航仪，在上面输入凌空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