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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没关系。&rdo;阿大就只好回身，把那位才吃了四条兔腿的小哥横拖了出来。拖出柴房的时候这位爷还饱嗝连天，这回子倒好，见了买主立刻挺尸，动也不动。那人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检查，&ldo;打成这样，不会已经死透了吧。&rdo;声音轻轻的，像几年没有饱饭吃的模样。说着话，他伸手对着地上那位的大腿狠狠拧了一把，见到昏迷的小倌眉心一动，才放心地取出银子，抛给阿大。&ldo;少了点。&rdo;阿大掂了掂银子，开始为难地挠头。&ldo;一个打残的小倌，卖十两你们不嫌太黑？&rdo;&ldo;最近京城不太平，官府都没了主意，说要户籍清查，人牙子最近都不能接生意做人口买卖了，现在两条腿的活人比三条腿的蛤蟆还难弄……&rdo;那人听后也不废话，多丢了二两碎银给他。生意算是成交。阿大别进绘香院后，那人谨慎地望望四周，确保无人后，立即扛起小倌，匆匆消失在黑夜巷尾。这人清癯修长，看着羸弱，其实耐力、气力都挺大。一路七弯八拐丝毫没有耽搁，巧妙地避开闹街，来到东城偏角一座废弃已久土地庙内，才把混混沌沌的小倌安顿在泥人神像后。点上油灯后，从容地端详了会地上小倌，细声建议道，&ldo;来年投胎，找个好人家吧。&rdo;小倌倒很争气，这个时候居然掀掀眼皮，手指颤动，嘴空张，好似做出&ldo;救我&rdo;的口型，可惜一个字都没出口，那人笑笑，笑容却比冬夜还冷，瞳孔里也无一丝怜悯，高高举起事先备好的尖头小锤，对着小倌后脑勺道，&ldo;我救你！&rdo;小锤落下的瞬间，行凶的人与垂死的小倌之间，莫名地多了一块牌子，残灯诡秘地闪动，让人看清牌子上写着这么三句：‐‐我叫阮宝玉。‐‐我很有钱。‐‐送我去府前街阮府赏银十两。行凶者的脸色，瞬间由白转为菜青，动作完成僵化；而小倌灵活地滚向了另一侧，利索站起，慢条斯理抖拍去身上的灰尘，宝光璀璨地笑道，&ldo;对你应该添上一句，吾乃大理寺少卿。&rdo;此时，庙外破门轰然倒地，李延已经领差官冲入，顷刻灭了这厮狗急跳墙火苗。&ldo;罪人沈落，还不就地伏罪？&rdo;宝公子冷然斥道。大势已去，贼人抿唇，竭力控制住自己簌簌发抖双手，抛落锤子，算是束手就擒。大功告成，官兵押犯人连夜返回大理寺。李延趴回自己的案桌上，意兴阑珊地磨墨。两人定计，下令人牙子暂不作人口交易，逼得罪犯只有买卖小倌一条道。‐‐&ldo;价钱要便宜，只要一口气。如果他有钱，早就买人来取脑仁，何必犯险敲人后脑。&rdo;宝公子猜测犯人会开的条件。‐‐&ldo;被打残的瞎眼小倌，会买的人，除了变态，就极有可能是他。反正他要的是脑子，不是人。&rdo;这一条就缩小了嫌疑范围。‐‐&ldo;你作饵，有没有想过会被人五花大绑？&rdo;李延当时就不明白，这局宝公子明明可以不涉险，但他非要坚持亲为。可惜任性的宝公子继续坚持，&ldo;我就是想看看那人，比比谁更聪明谁更好看，谁更值得侯爷挂心。&rdo;门廊上足音传来，宝公子已经换回官袍，精神抖擞迈着方步，走了进来。李延抬头就问，&ldo;你怎么知道，他就是沈落？&rdo;宝公子得意，乌纱两侧官翅颤颤，正要答话，门外却有人禀报，&ldo;侯爷来了。&rdo;阮少卿眼色随之一黯，遗憾地垂头，看手里的钱袋，&ldo;侯爷，你果然还是来了。&rdo;天难测，居然又开始下雨。帛锦冒雨而来，入了前厅只将额前湿漉漉的发丝拨开，冰冷雨珠缓缓沿脸庞滑落，渗进他颈子里。厅内，蜡烛平静地燃着，焰芒火影偶然随风，摇曳不定。帛锦低头却见烛光下，有影两条。可惜来的不是阮宝玉，而是李延。他缓缓抬眼，冷冷扫过左右后才问，&ldo;阮宝玉呢？&rdo;&ldo;禀大人，他在连夜审案。&rdo;李延躬身作答，从从容容。&ldo;少年被杀取脑的案子又非小案，你们也不知会我一声，就连夜一人独审！是不是不想将我放在眼里？&rdo;&ldo;侯爷言重，只是李延好奇，大人怎么断定阮少卿此刻审的是这案子？&rdo;